是以听到如今沈复被姜皇后吩咐做事,周衡感觉自己对所有皇宫里的女人都没啥好感,个个都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沈复却没说什么,只让她安心,安慰说姜皇后毕竟是上位者,可能平日里吩咐人惯了,自己不去理会便是了:
“册封太子这件事,如今既然皇帝已经松了口还派了礼部官员回来,想来也并不打算再继续瞒着,那前期的准备工作必然已经稳妥了,二皇子那边应该也翻不出什么花样。这些事,皇后娘娘也明白,她这么特意让人告知,也不算是想要吩咐我,无非就是想要示个好、提个醒,你也犯不着跟她置气。”
饶是如此,在后来的几天里,周衡觉得,自己见到沈复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别说午饭在一起吃了,就是早饭,也往往碰不到一起,晚饭也是如此,往往要自己不睡觉等着,才能在夜深人静时见到匆匆归来的人。
“阿复,你最近是在忙别的事么?密道那边不需要你时刻盯着吧?实在不行,咱们让贺叔回来可以么?”周衡开始怀疑,总觉得沈复有些事情在瞒着自己,灯火下看着人都瘦了些,这些天又起早晚归的,人也憔悴了些。
周衡并不怀疑沈复对自己的心,只是想当然地认为他定是觉得有些事跟自己说不明白,为此还很是自责地表示:
“可惜我也帮不上你什么忙!”
这话沈复自然听不得,只得在洗漱完毕后,拉着她的手走到院子里,一边走到那如今白天又是满树粉色小扇子的合欢花树下,一边温声安慰她:
“哪里就需要你帮忙了,只是如今府里也不必往日,该有的准备还是得做起来,你也知道,虽说府里人手足,但有些事也不能轻易交代人去做,少不得,我就有些分身乏术了。”
又表示愧疚:
“长姐那边已经回府了,她毕竟是主持中馈的侯夫人,也不能在外头多待,所以你现在只能呆在府里,不过你放心,等过阵子…”
说到这里却停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的样子,周衡见状便好奇地接话问他:
“过阵子怎么了?”
“过阵子…”沈复抬头看了下夜色里一树隐隐绰绰的枝叶,周衡则不以为意地低下身子捡了两朵掉落在草地上的合欢花,递给沈复让他帮自己插在丸子头上,沈复接了,一边小心地帮她把那柔弱堪比羽毛的小粉花给别在发髻边,一边含糊地说道:
“京城定有变数,到时…兴许你得往外头去。”
“去就去呗,”周衡见不得沈复这般看着自己眼光缠绵的样子,害羞地把身子靠了过去,一边靠在他胸膛上听着那里头沉稳的心跳,一边自以为很是理解了他话里意思地说道:
“我现在也想通了,凡事不能给你拖后腿,我对这里的情况又不熟悉,万一真的打起来什么的,到时你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不就是想让自己到时提前避到城外庄子上么,去就去吧,真的要有什么事情,于己于人,都还是提前避走比较让人安心。
沈复听了她这话则是再次沉默了下,之后才低声答了句:
“你要这样想最好,到时就照我安排好的离开,别担心,府里这几年,守着父王的孝不用怎么出门,刚好也有时间做了些事。”
这话说得周衡更是放心,便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
“阿复,那柳风阁下都挖遍了么?可惜那图纸上的路径到此为止了,水底下总不会有吧?”
且不说工程浩大,技术上也有要求,周衡有点怀疑这个时代能否做到。
但话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贴脸靠着的胸膛一震,随后头上传来了沈复的声音:
“说不定,明日我让人往水边开挖下试试看,也不一定是柳风阁,那是后来新建的地方,就照着图纸上标出的大致地方往下开挖,水榭那边也可以试试,阿衡,武帝当日能成就大业,可知不能按寻常人之意去揣摩,此事极有可能!”
这话听得周衡也是顿了一下,看来那位武帝还真是个厉害人物,谁能想到,好好的一座宅院,底下居然纵横交错挖了各种密道,难不成当了皇帝的人都疑心很重,总是觉得有人要害他/她?
不过怀不怀疑的,起码对现在的靖王府来说,也不算是件坏事,密道修建年代久远,到现在估计也顶多就是现任皇帝还知道内情,此外也就是二皇子和三公主一派可能略知一二,而且就算知道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如何,二皇子不是牺牲了自己色相也没发现密道嘛,做人要乐观,想到此,周衡还跟沈复畅想了一番:
“那真要有,等四处的密道都打通了,咱们以后就可以悄悄去那边府里出口看看,你再让人给好好打理一番,到时万一咱们这边府里有什么事,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密道里逃到那边,然后再从那边安全离开,你说是不是?”
这么想想,周衡顿觉大有可为,便仰头开心地跟沈复说道:
“对吧,阿复?反正密道里躲不了太久,万一发现还会有大危险,还不如在没被发现之前赶紧离开,这样最保险了!我觉得,当初那位武帝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思!”
沈复见她如此开心,便也笑着附和了句:
“武帝也是女子,看来还是你更懂她的心思。”
“女子怎么了?”周衡听了有点不乐意:“你刚才不是还说武帝心思非寻常人所能揣摩么?”
“对呀,”沈复赶紧把话圆回来,笑着哄她:
“所以说,你也不是寻常人啊,对不对?”
“话都被你说尽了,”周衡仰头跟他撒娇:“阿复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想当初,我刚见你时,哎呀,就觉得…”
“就觉得怎么样?”如今正院只有个懵懵懂懂的春桃小丫鬟,这会儿估计早就睡梦沉沉,又因着这几日心里的打算,被周衡这么一说,沈复也索性不那么拘着自己,问完话便低头亲了她一下。
“哎呀—!”被他这么一亲,外加低沉磁性的男性声音听着又很是性感,周衡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等到气喘吁吁地结束,也只是娇滴滴地吐了句:
“不告诉你!”
不告诉也没关系,想来自己那会儿在她心中应该形象不佳,毕竟那时候对胡搅蛮缠一心要让自己承诺不纳妾的周家表妹颇有点意见,当时又是两人第一次初见,不知情的自己看到站在高处凉亭上的姑娘,别说喜欢了,不拂袖而走都已是克制,哪里知道,数月过后,自己却是佳人在怀,甚至还在心心念念着如何让她能心甘情愿地为自己留下来。
想到这里,不禁心里又有些酸涩,想到昨日从门房那里看到的,顿了顿,终是不甘心地又说道:
“八月初六是我生辰,不知你们那里有什么习俗,因着今年刚除服,到时行宫那边的人也都回来了,长姐她们一家都会过来,其实也就是一家人一起吃顿饭,然后…再给我送点礼物算是庆贺。”
“送礼物?”周衡一听这话,立马就想到了那枚订制的墨玉印章,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刻好,不过自己后来也想好了,决定还是自己先留着,为此还在庄子上跟沈怡提前打好了招呼,生怕她说漏嘴,说回头私下再送给沈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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